到现实,小团子尚未有能力想出最优解的自保手段。
她能做的,只是不让自己落单。
崽崽是陶导的可爱小挂件,人家上哪里,她就迈着短腿儿,“啪嗒啪嗒”跟到哪里。
混迹节目组中的她,还在不经意间吃到瓜。听说,一同录制先导片的其他哥哥姐姐、叔叔阿姨们,都是了不得的大咖,原剧情里工作人员疏忽了对她的照顾,也是因为,明星嘉宾太多了,实在兼顾不了。
pd一本正经地逗她:“明星嘉宾还没有对外公布,竹竹要保密哦。”
小团子用力点头,短短的手指在嘴巴上抵住:“嘘。”
工作人员们笑出声。
明星嘉宾们却非常默契,同时保持臭脸。
竹竹啥也不懂,眨巴着眼睛看他们在不高兴些什么。
愁眉苦脸,气呼呼的。
工作人员们也不笑了。
突然接到整改通知,换了新的主题与立意,全组人加班加点,综艺导演动用自己在娱乐圈中的全部人脉,请到这么多“人物”,才总算保全了这档节目。
只是,新的主题,就意味着新的挑战。
和上一季与小屁孩儿打交道不同,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明星嘉宾,有一个共同点,那就是,出了名的难搞。
而更让人头大的是,节目主题是修复情感,来的嘉宾和他们的搭子,目前都不对付。
“搭着伙来……也就是说,双倍难缠。”有人悄悄嘀咕。
节目录制是很简单的,几段自我介绍,再拍几段嘉宾之间的互动。
小素人竹竹没这么多“戏份”,一整天时间,几乎都在放空、吃瓜以及吃盒饭中度过。
原剧情中,她的离世太可怕啦,小团子便不敢懈怠,直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太阳都快下山。
“今天先导片的录制,就到这里。”综艺导演说。
小团子眨了眨眼。
她还活着呀。
只要活着,坚持到节目正式录制的时候——
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吗?
导演道谢:“那么就辛苦大家了,谢谢!”
嘉宾们臭脸迎人,鸦雀无声。
只有竹竹与画风不符。
崽崽清脆的小奶音回荡在山谷,礼貌地说:“不气。”
导演感动脸。
谁说她是苦瓜娃娃,这分明是暖心的小甜宝啊!
……
夜深了,纪凝屋里的灯还亮着,从门缝透出光亮。
纪国亭敲了敲门。
“爸?”房门打开,纪凝看了纪国亭一眼,视线又越过他往后。
在这个家里,傅明亚素来说一不二,纪国亭的性格要较为温润,可父女之间的感情,也算不上多深。
失忆后的纪凝,能明确感受到纪家的亲子关系、夫妻关系是不健康的,可往前回溯却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。
“别找了。”纪国亭笑着说,“你妈没来,就咱们说会儿话。”
纪凝的房间很大,多被衣帽间占据,再隔出一块休息区域。起初,休息区域被她打理得天马行空,像是有心与这套别墅优雅的中式风格作对,怎么古怪就怎么来。
后来她失忆,他们随手处理了大部分曾经的痕迹,只剩下角落那张软趴趴的沙发。
这是纪凝当年直接向海外一位小众设计师订购的,费时费力地运回国内,看起来奇形怪状,没少让傅明亚皱眉,然而此时,纪国亭坐上去,整个人被包裹下陷,意外舒适。
“在忙什么?”纪国亭问。
书桌上,纪凝整理出一些从前的毕业照、课本等等。
“好奇怪,这么大的抽屉,以前的东西寥寥无几。”
“爸,我都没同学录什么的吗?”
那天,纪凝与白卉见了一面。
看得出来,她俩交情不深,可讽刺的是,白卉似乎成了唯一一个,愿意对她说实话的人。
只是太多的隐情,白卉同样同样说不出所以然。
回到家后,纪凝没有闲着。
她着重锁定在成年后的那些年,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,甚至连闪回于脑海的记忆碎片都是空白的,便只能迂回侧面地追寻答案,试图向每一个了解自己过去的人求证些什么。
“凝凝。”纪国亭说,“有一点,你妈妈是对的。沉湎过去有意义吗?那只会让你浪费现在的时间而已。”
纪国亭轻叹一口气。
“爸知道,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。”
“其实没什么的,每个人都经历过青春期,那是你最叛逆的时候。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箩筐,没有告诉你,是没有必要。”
纪凝不解地抬起头。
“在你特别小的时候,写过一篇老师布置的命题作文,题目是时间。你写着,因为好奇,试过数着时间。你卡着点儿,从一秒数到六十秒,从一分数到六十分,数得专注,直到很久之后,才停下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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